跟診心得
抱著朝聖的心第二次來到桃花島,短短兩周跟在倪師身旁,看著倪師在嘻笑怒罵間解除病人的憂心及病痛,聽著倪師對跟診同學们要言不繁的講解每個案例,想著多麼的幸運能讓倪師接受我這個門外漢,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怕我這個濫學生被逐出師門。意外的是,每天「追日奔月」歡喜的悠遊於「漢宮醫門」,在專業的師兄姐们的掩護下,在傑克兄、珍妮佛姐、藥房李兄、愛瑪姐協助下,順利愉快的度過跟診期間,回味無窮卻離情難捨的回到厄瓜多。
最大的心得是,確信中醫必然是未來世界醫學的主流:
1. 中醫確實能治病:小至感冒,大至癌症,皆能手到擒來去除病症(不信中醫者例外);病人遵循中醫教導之養生原則,就不會舊病復發,常保健康(不聽話者例外)。
2. 中醫治病工具簡單:一雙手、一隻手電筒、一根耳探針即可診斷症狀,不須繁複的檢驗儀器;一把銀針、一束艾絨、一隻火罐、數種天然藥石組合即可去病,不須龐大的藥品化工廠。
3. 中醫治病成本低:病人的經濟負擔遠遠低於其他醫療方式,病人負擔得起,窮人也可治好病,低所得的落後國家可用低預算照顧國民的健康。
4. 中醫治病不須住院:沒有置身陌生醫院的恐慌,病人自在的生活在家中,安享親人的溫馨照顧,情志安定的逐漸病癒,更免除了醫院昂貴的開銷,大大減輕社會成本。
5. 中醫養成過程不難:只要觀念正確、存平常心、入經方門、勤學下問、勇於臨床,假以時日必成良醫。中醫自古相傳的師徒制至今仍然是必要的,因中醫是臨床醫學,沒有師父的臨症點破,沒有臨床治症的實踐,沒有實際觀察病症的演化,醫書中先聖前賢的剛中簡言是難以體會與靈活運用的。而由於病人不須住院,中醫學院就免除了附屬教學醫院的需求,中醫的養成成本就更低了。
回想第一次來到桃花島是2007年9月4日,一生難忘的日子,也是改變後半生的日子。做夢也沒想到心灰意冷的過了耳順之年後,竟然得遇大師,得以解除纏綿十多年滿身的病痛,再開始人生的第二春。更不可思議的是,服藥治病過程中,因為一再觀看全套人紀DVD,大師音影朝夕伴我度過無聊的半年輪椅生活,讓我完全信服中醫學是科學的、能治病的、值得學習的、必需推廣的。仲景之名言:「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以救貧賤之危,中以保身長全,以養其生」,誠哉斯言,深得我心。因而在心中暗下決定,有機會將再次回到桃花島就教於倪師,望有生之年在身旁周遭盡力推廣正統中醫學。想不到機會來的如此快,2008年10月內人看到倪師在網站公布跟診消息就馬上告訴我。因此就不揣淺陋的向倪師申請跟診,不意雀屏中選,欣喜若狂,又恐怕無暇復習人紀,更擔心俗務纏身能否成行,五味雜陳,難與人言。到2009年2月中將成行之時,又有三名仰慕倪師之重病好友臨時加入隨行,但終於功德圓滿,皆大歡喜回到厄瓜多。
門外漢剛想入門的心情與歷程,可能遺笑方家,但也許值得一般大眾參考。心路歷程開始於2007年清明返台祭祖後,順便參加高中同學聚會。已是南部肝膽科名醫的一位高中同學告訴我:「膽結石在西醫學中無藥可治,只有等發作產生劇痛後,才開刀摘除膽囊。不過,有好幾個我的老病號在發現膽結石後就不見了,幾年後再回來檢查,膽結石竟然消失了。一問之下,都是找中醫吃中藥治好的。所以你不妨打聽打聽,有那一個中醫可以治療。你住在落後的南美洲,膽結石已大到可能隨時發作必須開刀摘除,這是非常危險的。何況你也有C型肝炎加脂肪肝、滿天星似的腎結石、必須換人工關節的兩個膝蓋、痛風經常發作、糖尿病、高血壓等等一大堆毛病,要再活10年都有困難,準備退休啦!」感謝好同學的良心話。
但是離台二十多年、對中醫學毫無概念的我從何打聽起,只有拜託眾親友四處打聽。兩三個月後並沒有結果的情況下,只有利用網路搜尋。我的羅輯是,一個真正高明的醫師必然是,「有仁術者必存仁心;有仁心者必願拯天下人;拯天下人之現代佳法莫過於利用網路傳播正確的醫學理論與實踐。」天可憐我看遍全世界中醫網站之後兩眼發酸,終於讓我找到漢唐網站。文章之精彩,讓我又看的兩眼發腫,下定決心必須親身就診於這位不同凡響的醫師,說不定我有救了。當時並不知道漢唐網站只有傳真號碼沒有電話的原因,也不知道倪師一年中看診的時間只有半年而且時間不定,更不知道倪師看診的主要目的是讓徒弟们跟診學習。2007年8月上旬傳真後,再搜尋桃花島黃頁,直接打電話給珍妮佛姐,才知道倪師於9月3日返美。訂下9月4日早上看診時間後,馬上訂機票,請女兒租下一間海邊公寓,準備長期住下。在厄瓜多於8月15日趕收完最後一池蝦後,半夜搭機前往舊金山與兒子會合。在機上痛風發作,下機後行走不便,又坐了11小時兒子的車回到聖地牙哥。奇怪的是,加倍服用已服用11年之久的西藥並無法消腫止痛,痛苦不堪的熬到進漢唐。
自9月4、6、7、10、12、18、25、28日到10月1日共9診,診診下針。
第1診:9月4日第一次進朱雀廳時,我是左腳大姆指腫痛而一拐一拐的走進去的。當時對倪師看診方式毫無概念,只記得倪師詳細的詢問,十分有把握卻和氣的解釋病情,快速而毫不猶豫的下針手法,以及滿房間穿白袍的年輕人。心想找對人了。
第2診:9月6日第二診後痛風之刺痛就消失了,高血壓也戲劇性的大幅降低了,感覺大腦輕鬆了,腦筋比較清楚了。感覺張孟超師兄似乎是水準很高,一問又是洛杉磯執業醫師,就與他交換名片,也種下後日常找他之因。
第3診:9月7日診後的下午,左小腿外側開始逐漸延膽經自膝蓋上下酸鑽痛。
第4診:9月10日診前,左膝蓋積水腫脹痛,不能彎也不能直,無法走路,必須請鄰居四大漢抬上車才能就診。倪師診斷為重度風溼、上熱下寒。診後當夜左右膝蓋積水腫脹痛,到12日脈氣上下衝撞,酸抽鑽痛,痛苦無比,從此坐輪椅直到11月25日初次手推輪椅,重新練習走路。
第8診:9月28日加拔罐,去除右膝17年前摔傷的舊淤血。拔罐出黑血時,自右環跳延大腿骨到刺破點,極劇酸抽難忍。
第9診:10月1日診後搭機離開澳蘭多回到聖地牙哥,那是一趟痛苦之旅,上下機的每一個搬弄都是痛徹骨髓,加上機上冷氣如刀刺骨,都讓病情倒退一周。
第10~18診:為傳真回診單,2007年10月1日到2008年2月10日,約每兩周傳真回診單到漢唐,再由漢唐寄藥到聖地牙哥,共傳真9次回診單直到病癒。
傳真診期間值得一提的插曲是,2007年12月23日到2008年1月26日返回厄瓜多期間,當時已經可以每天步行1小時,約1公里。但在1月15日左膝跪傷,隔日即無法行走。2月2日到洛杉磯張孟超醫師診所,張師兄診斷為筋膜沾粘,扎針並以藥酒將痛點筋膜搓開後,當場解痛,立即能走,真不愧是倪師得意門生;另外診斷仍稍有膽結石、腎結石。2008年2月底停止服用湯劑,3月底行動自如完全正常,但繼續服用漢唐14、26、40直到2008年底。另一插曲是,2007年10月17日開始終日昏睡、全身無力、輕微發燒、沒有胃口吃飯,到23日這些重感冒症狀才消失。心中納悶,終日臥床,那來感冒?幾天後,才想起來倪師交代,C型肝炎病退之時必現感冒症狀。這也驗證「傷寒論」中病退必循厥陰、少陰、太陰、少陽、陽明、太陽之徑而癒之真義。
治病期間詳讀人紀時,病癒之後在處理俗務的空檔時,就常胡思亂想,為何頂著高科技大帽子的西醫,不知我的病根在「風溼」,(由不良的生活習慣引起的),而且長年服用西藥卻讓病情越來越沉重。為何中醫不須任何檢驗報告,就準確的找到病根;為何毫不起眼的銀針、粗糙的藥石、棕黑的藥丸,就可治病;為何千里傳真,就可知道病情演變,就可改變處方?我想是因為,西醫解剖屍體,中醫觀察活體;西醫反自然,中醫合自然;西醫生理學偏頗,中醫生理學完全;西醫是死人的醫學,中醫是活人的醫學。中西醫學的比較有必要推廣給一般大眾了解,也是倪師發表暮鼓晨鐘之文章,希望警醒世人拯天下人的苦心。蓋一般大眾大多數還是有病找西醫,花錢傷身買痛苦。
法國微生物學家路易.巴斯德Louis Pasteur(1822-1895)於1857年倡導《疾病細菌學說》,並於1880年後又成功的研制出狂犬病疫苗等多種疫苗,從此西方醫學走入 「疾病必發自細菌病毒」、「治病必打疫苗抗生素」 的不歸路。同一時期,英國生物學家查爾斯.達爾文Charles Darwin(1809-1882)於1859年出版《物種起源》(或稱生物演化論),衝撞基督教教義,引起教會及信徒仇視。但西方醫學界卻由此發端,學習生物學家解剖動物屍體的方法,寄望從解剖人類屍體找到致病致死之因,進而找到治病的方法。至今學習西醫者必先學習人體解剖,即肇始於此。
細菌、病毒為「外感」病之源,但是此類微生物代代基因突變,每代短者數小時長者數日,突變速度如此之快,讓製造疫苗、抗生素之藥廠忙的不可開交,可也賺了不少黑心錢。比如簡單的流行感冒病毒突變,就讓世界醫學專家應付不來,更不用說打疫苗、抗生素的後遺症。可是病人、家庭、社會、國家卻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即使富如美國也最終會被越來越龐大醫療開銷拖垮。中醫治療「外感」病的原則就非常簡單省錢,一言以蔽之,「瀉」字訣也。不須要知道是什麼細菌、病毒(也不用管是否基因突變成新種細菌、病毒),只要把握住出現在病人身上的症狀(如發燒、頭痛、咳嗽…),以「汗」「吐」「下」的方法,開出處方,將細菌、病毒「排泄出」人體之外,病就痊癒了,這也是1800年前的仲景之方至今仍然有效的原因。
人體內在循環系統失去平衡而引起的「內因」病,如癌症等,由於西醫解剖屍體仍然找不到致病致死的細菌、病毒,只有使用破壞性療法,比如:手術(像修理機械換零件一樣,挖掉不良器官,或置換人工器官)、化療(好壞組織都死,同歸於盡)、放療(更快的同歸於盡),一方面避免被指責無法醫治,另一方面又賺更多的錢。而「陰陽平衡」則是中醫治療「內因」病的大方向,寒熱平衡、虛實平衡、表裡平衡則是中醫遇病治症時用藥下針的大原則。在重建陰陽平衡的過程中,人體自身的「自癒機能」(類似西醫之免疫功能),扮演極端重要的角色,針藥激發並輔助自癒機能,使人體漸漸恢復健康,因此中醫只有「健康科」。試想,人類在蠻荒原始時代如何抗病如何生存如何延續,唯一的依靠是人體生理學羅輯中的自癒機能,而中醫的「完全療法」是最合乎人體生理學羅輯的。蓋人體生理學羅輯是經由億萬年演化而自然天成的,是不可取代的,也不可去除的,這也可能是中醫學早在完成醫學理論的同時(黃帝內經時代),就放棄「手術」這類破壞性療法的原因。
接到班長許醫師的電郵通知,就開始有一點食不知味,睡不安枕,希望這個門外漢的胡言亂語,不辱師門。
末學 林漢川謹記於厄瓜多2009年3月31日
老師評語
林同學是從事水產事業的專家,由於多年來深受病痛的折磨,從初診開始我就必須使用大劑的附子來幫他除寒,使用量之大,少有病人可以與其匹敵,從嚴重的痛風與風濕病,到腎結石膽結石等,經過經方的治療後,病情快速恢復過來,俗諺有云 : 三折肱,必成良醫。他由於自身受到病痛與西藥毒素的傷害,所以現在他不但親身體驗到經方的療效,還非常了解到發揚經方的重要性與急迫性,因為只有經方才是真正對人民有利的醫學,不但用最簡單的診斷與治療方式,又使用最便宜的藥材,而病人卻獲利最大,世上無任何醫學強過經方學,只要各位中醫師能夠使用得當,絕對可以是未來的主流醫學所在,林同學雖然不是中醫本科出身,但是讀者光是讀他的心得報告就可以知道,他的國學根底很深,非常有思想的人,是一位能深入思考又能創新的人才,很高興他能來桃花島跟診,將來經方如果能進軍國際,他必然是一位要角,希望他繼續努力將經風發揚出去,讓更多的人知道經方才是真正的中醫學所在。
漢唐中醫 倪海廈謹記於佛州2009年04月0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