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年過知命再度背起書包上學校,改換航道駛入中醫領域;這是人生旅途上完全意外的驚喜。原先只是好玩加好奇,胸中本無大志。若能閑雲野鶴般小隱於深山老林,於願足矣。直到去年夏天進入學校診所實習,與病人面對面、並體察他們身心靈各個層面的需要時,我心虛的驚覺自己徒有仁心卻無仁術。正當疑無路之際,一群“加州損友”為我遙指桃花島。又因緣際會順利取得英雄帖,於是欣然赴會親炙倪老師,展開我為期三週的跟診。

 

 

跟診心得:

 

1.    開宗明義第一課 -- 中虛為明

   2010-08-17,近午時分由機場直奔桃花島報到。一位學姐知道我是個“問題學生”,特向我面授機宜:“少問多聽”。在我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同時,又聽老師多次提到中虛為明。於是當下便收拾起多年來對“學問”就是邊學邊問的執著。不久更發現身邊二、三十位來自世界各地的同修,各個一身本領帶藝投師,任何一個冒然未經深思的問題,確實不只自取其辱、還將浪費大家的時間與耐性。一時嚇出一身冷汗,真心感激那位舊識的提點。轉念間“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一如往常的浮上心頭。前半句顯而易懂,這後半句數十年來不時會浮出腦海琢磨著: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會思而不學呢?這次竟自言自語的接著答:那就是當心中被一個思絮煩擾著而無法放空時,對眼前的教導將聽而未聞、視而不見、豈止錯失學習機會,簡直雞同鴨講。真是豁然開朗!是的,唯有中虛為明,放空自己,才能如大海之納百川。感謝老師一再叮嚀,讓我體會中虛為明,並意外的替我解開這多年的困惑。

 

2.    近距離看老師:黑白分明,嚴以律己

   在家中透過DVD的鏡頭看老師,有些距離感。面對面時可以看到不一樣的層面與時俱進,或許是那種“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的感受吧。嚴肅的場合,老師習慣一身黑白搭配;下班後一身輕快,幾乎叫人認不出來。跟診期間,老師一人頂十人,多重身份忙得不可開交。看診之時老師要兼顧醫與師兩層身份;大醫精誠、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兩者兼得不偏廢。看診的空擋,有時他會來分享經驗,在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經驗分享中,同學們保持鴉雀無聲,深怕漏聽一個精彩片段,我們一同沉浸在這樣一個簡單專注愉快的學習氣氛裏,常常意猶未盡。畢竟大家遠道而來都想滿載而歸。當老師獨處時,多半是在寫診療日誌,讓那些沒來跟診的同學也有機會學習。我們也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打攪。哪個醫生或老師不下班呢?因此當老師不在醫或師的位置時,尊重他的私人空間與時間,尊重他此時此刻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是起碼的禮儀,更何況休息是爲了走更長遠的路。

 

3.    動手與不動手的醫治

   跟診期間見到一位對西醫信任百分百、對中醫半信半疑的患者。西醫的報告深植她心中,因此多次打斷老師據以辯證的問話與講解。老師發現她滿腦子西醫論調根本無法溝通,不得已只好把她轉給院內的另一位醫師。當時只見她十分氣憤不平,我也深深體諒她大老遠搭飛機來一趟的不容易,但是我更看到老師的用心。西醫用藥停掉月經,這是妄想人為的操控自然潮汐。而她竟然同意讓這摧毀性的藥物,以她的身體為戰場,長驅直入,身體功能節節敗退是可以想見的。她還不知警覺立刻起來捍衛她的身體,卻只急著報告那些於辯證無益的災情。老師只有以非常手段醫治非常人。此時無招勝有招;動手在醫她的身,不動手在醫她的心(思)。祝福她終能明白老師的心意,能心平氣和好好調理身體、早日恢復健康。

 

4.    吾輩中醫當自強

   此次跟診看到許多以為只有在設備齊全的大醫院才看得到的重病患者,其中包括各種不同時期的肺癌,肝癌,乳癌,直腸癌,糖尿病I型,糖尿病II型,紅斑性狼瘡等等。他們來自世界各個不同的角落,他們有著不同的年齡性別與膚色,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那就是希望中醫能救他們。他們常常在複診時就有明顯的改善。那不只是病人的主訴,作為旁觀者的我們都可以輕易的從病人的面容、面色、步態看出病人正在恢復中。令我感到十分震撼與讚歎。西方世界的船堅炮利轟開了中國人的封建,也轟垮了中國人的自信,導致今日人們普遍崇尚西方輕看東方。其實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應當用平常心、common sense來面對科技量化的挑戰。作為一個美食愛好者,我可以大膽的說不管是西方的cheese還是東方的泡菜,它的原始美味靠的是單純的觀察與經驗,而不是實驗室菌群的數據。所以中醫的辯證雖然看似簡單,卻是千年的人體經驗總結。如今老師已為當今中醫的走向樹立了一個典範。讓我們一起來共襄盛舉,不卑不亢的將這千年的智慧遺產發揚光大。用愛心仁術讓人們遠離疾病的痛苦與恐懼,讓中醫贏回應有的尊重。

 

 

後記:

 

   十分感謝顏醫師、Doris、和許多台前幕後的英雄,讓此行變得可能。謝謝Jennifer & Jack替我解決在佛州的食住行等民生大事,終於能順利完成跟診,並與2010人紀班結緣。此行給了我一個新的角度審視我自己。在中醫這個行業,我本定位不是歸人只是過客。然而跟診之後不禁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不自量力的使命感,不敢再妄自菲薄。

最後,也最難忘的是要感謝老師破例讓小女一同來跟診。她是一個ABC又即將入讀西醫學院,桃花島之行對我與她的意義等同於某種層面上的認祖歸宗,令我感到十分欣慰。在此感激老師的成全。

 

 

學生:朱OO謹記於加州矽谷,2010/9/23

 

老師評語

 

真好,真是優秀,此人如果不是位人才,那哪種人才算是人才呢

漢唐中醫 倪海廈謹記於2010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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